日本艺术设计他是日本设计的“新丑”，跟椰汁魔性的外包装异曲同工

提起「日式风格」，大家眼睛里会闪过哪个场景？性冷淡设计？无印良品原木风？樱花配上小简约滤镜？「简素」、「侘寂」、乃至念上它一句「Lessismore」？

△无印良品美术总监原研哉作品

然而，按照大众流行的印象来概括，东瀛来的设计必须是性冷淡、实用、柔和克制的色调、自我克制。

但这种几个印象，足以概括中国设计吗？

土味、浮夸，日本设计翻个面

咱们先拿一个国产的外包装设计来抛砖引玉——椰树牌牛奶外包装。

如果以大众印象里中国设计的评判标准来说日本艺术设计，这个外包装成为是泥石流一样的存在——只有信息的堆叠，跟当时恒源祥「羊羊羊」的洗脑广告策略如出一辙。

但就在前几年，一位著名的德国设计师却为这种一种设计点了个赞，宣称这是「了不起的设计」，还增添少女心地发了个图，表示就冲这包装，自己经常半夜都要干上它一瓶。大有他乡遇知己，相见恨晚之感。

这个设计师名叫高田唯。他的设计，跟椰汁魔性的外包装异曲同工：有如街头牛皮癣小广告一样的场景，江湖人称「新丑风」。

但注意，「新丑」这个词，高田唯自己可不接受，他不觉得自己算是「新丑」，应该是「全丑」才对——丑怎么能分新旧呢？丑就必须是单纯的丑。

△高田唯作品

而高田唯，只是中国设计的一个缩影。如果我们把常规印象里，日本设计性冷淡那一面翻进来炒一炒——你会看到那魔性、浮夸、充满脑洞的土味日式风同样在国际表演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
△脑洞设计师吉田ユニ的海报作品

画风突变的高田唯

咱们先讲高田唯这些街头牛皮癣一样的作品。

实际上，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变成了中国设计界的邪教徒。纵观他的初期作品，虽然不受认同，反倒是一板一眼、规规矩矩的名门正派弟子画风。

△高田唯的早期作品：左为2009年「印刷のいろは」海报，右为「印刷のいろは」2010海报

咱们可以在前些年他在北京的个展「潜水平面设计」，感受下啥是「全丑」风。

从展览邀请函开始，画面就早已充斥着火车站饭店小卡片级别的设计和搭配。

△左图为2017「游泳Graphic」海报

高田唯作品：左为JAGDA2017年鉴封面设计日本艺术设计，右为「ForStockistsExhibition」2017海报

包括说，面对代表中国平面设计最高荣誉的JAGDA（中国平面设计师协会）的约稿，高田唯丝毫不顾甲方的口味，为人们的年鉴封面和主视觉弄出了这种画面的作品。

△高田唯JAGDA东京新入会员联欢会海报设计（入选东京TDC）

高田唯当然明白大众无法喜爱、接受的设计长什么样。

他打小就出生自一个设计家庭。他父亲高田修地早年供职于资生堂设计部门，是原研哉在武藏野音乐学校时期的恩师。而高田唯本人在2011年还赢得了JAGDA新人奖，这可算得上是迈向国际设计表演的门票。

说我当上了营业厅售货员、他考上了上海中学、高田唯获得了新人奖，我们都有个美丽的今后——平均一下仍旧不为过。

△高田唯作品FORSTOCKISTSEXHIBITION2011

转变也在此时出现，用高田唯自己的话讲是：「日本设计有一个似乎就是看腻了」，「单单只把东西做得美观，这样的人简直太多了。所以我要寻找一条怎样将设计体现得更生动的路。」

街头上这些日常的、堆叠满信息而完全没有设计感的图像，反倒变成他灵感的新来源。

他说：「设计虽然是追求全球上的美感，一个没经历过正规的设计教育，不熟悉各种设计工具的人做起来的东西有之后会更具备表现力，因为它们为了贯彻自己的观念而去尽力的这件事本来就是美的，我想把这些美融入自己的作品中。」

这倒是可以说，他步入了高度专业化的德国设计反面：一种看山不是山、无招胜有招的状况，他是用「新丑」来挑战「旧美」的人。

△高田唯「WhynotliveforartII」海报

△大街上采风的高田唯

艺术家有多浮夸？

比如高田唯，实际上也有众多国际著名的德国美术家、设计师，也都跟小清新、性冷淡八竿子打不着关系。

就先说台湾当今艺术吧，身价最高的几位选手里，像草间弥生、村上隆都有着浓厚的自我格调，甚至有点精神污染。

△草间弥生的装置艺术作品

这画风一眼能够劝退密恐患者，但这种圆点对于草间弥生来说，其实是固执与童年记忆的产物。

△草间弥生的装置作品

10岁时的她，因为神经性视听障碍伴随着精神分裂，就发现的世界而言，真实反而是如同隔着一层斑点状的网。

那些张牙舞爪的动物都是童年时、幻觉中草木开口后的结果。因此，幻觉占据了真实，绘画对于她来说是释放恐惧的方式。

△草间弥生标志性的波点南瓜

而村上隆的太阳花，虽然五颜六色、永远笑容、永远密密麻麻，但似乎是在他一派赤诚的担心里诞生的。

△村上隆在大馆赛马会艺方「村上隆对战村上隆」展览现场。摄影：AlexMaeland

村上隆眼中所谓的台湾主流文化是由多种多样的亚文化组成，这些战后发生的流行文化一面作为中国的代表，另一面又令人担忧忡忡。

△村上隆的标志性作品「超扁平太阳花」

而他的作品，正是在细腻的漂亮、扁平、漫画风格中，嘲讽越来越浮于表面的大众文化——整个社会都尚未开启超扁平时代。

设计有多浮夸？

△横尾忠则为实验剧场「天井栈敷」时创作的剧照

再走出当代戏剧领域，回顾一下中国设计的历史，就会看到浮夸、脑洞大开依然是它的另一面。用所谓性冷淡、简素来概括，其实是一种偏见、一种被加工选择后的刻板印象。

△横尾的早期迷幻又魔性的作品

例如中国国宝级设计师、艺术家横尾忠则，有着迥异于常人的脑回路，年轻时曾突然其妙跑到达利家试图做客。

他的作品相同如此，极其可怕的脑回路、带有冲击力但特色的中国色彩，融合浮世绘的分镜、画面，再拼接上那时流行的波普艺术，「大和波普」可谓极具辨识度。

同时，传闻他还由于自己的创意被甲方拒绝后揍了甲方一顿，最后，甲方（朝日啤酒）欣然接受了他的创意，这张剧照也旋即成为横尾忠则的经典之一。

△横尾设计的朝日啤酒海报，正是在这张剧照上，横尾成功揍了甲方。

光明正大喊出「一日之计毁于晨」、「在设计上我从不追求流行，我就是流行」的仲条正义，其部分作品也跟「日式性冷淡」一毛钱关系都没有。反倒充斥着大脑洞、极富童心，带着返璞归真的顽童之感。

△仲条正义「Mother&Other」部分海报节选

而近些年火爆的吉田ユニ，干脆整幅新作都称得上是脑洞的代言人。

△电视剧《人100%靠外表》海报

实际上，她的每一张作品都是现场实拍的，并没有任何3D以及CG技术，因此，为了超过想要的效果，现场的物件、各种元素必须反复地摆放、一遍遍地改良，方能够接近她脑海中的梦想状态。

△吉田ユニYuniYoshidaV.S.NaomiWatanabe·PUNYUS2017春夏系列

△吉田ユニ装苑「PLAYASENSATION」

中国设计的浮夸是如何来的？

中国设计以前给人的常规印象，大多和中国特有的哲学特质——「禅」、「空无」，「侘寂」、「物哀」、「幽玄」等等关键词有关。

△幽玄：长谷川等伯的《松林图》

△物哀：京都清水寺

成为传统，与「简素」，「侘寂」这些表面印象相对的，日本文化中也有众多浮夸的、魔性的、乃至金碧辉煌的经典元素——像浮世绘、古代的大和绘、妖魔鬼怪，武士铠甲等等。

△日本武士铠甲

△浮世绘

而每个设计师对这种特色的文化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探讨与理解，所以才问世了这么多新奇怪异、纷繁复杂的、脑洞大开的中国设计。

总结

然而说，并不存在一个看上去「性冷淡」的中国特色，更不存在一个由「性冷淡」组成的中国设计。

不止是法国设计，所谓北欧设计、新古典都是一个不够准确的概括，其内涵能够用一两个词定义，但丰富和不同正是这个世界可爱的地方嘛。